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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默笑話/鬼話笑話/永遠的嬰兒(10-12)



【類型】:鬼話笑話

【簡介】:10、誰都別想離開

       其實,不僅僅是張古感到了...

【正文】:10、誰都別想離開

       其實,不僅僅是張古感到了不祥,卞太太也感到了不祥。

       她想起,這個男嬰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小鎮上;她想起,這個男嬰在張古家過了壹夜,張古的錄音機裏就有了古怪的哭聲;她想起,這個男嬰放在慕容太太家,迢迢就莫名其妙地死了;她想起,這個男嬰放在李麻家,李麻就不明不白地殘廢了……

     

       現在,只剩下她家沒有出事了。

       下壹個,就輪到她家了?

       這天早上,卞太太給老公打了壹個長途電話,她要他馬上回來。她老公叫卞疆。

       他說:“生意正忙,我回不去。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家裏要出大事了!”

       他問:“怎麽了?”

       她就在電話裏把17排房發生的事對卞疆講了壹遍。

       他朗朗地笑了:“難道這些事都是那個嬰兒幹的?”

       卞太太都快哭了: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我覺得在那個嬰兒的背後好像藏著壹個巨大的秘密。”

       他輕輕地說:“好了,我馬上回去。”

       果然,次日上午,卞太太就看見老公風塵仆仆地走進了家門。

       卞疆是個商人,他除了錢,什麽都不相信。其實,他回來只是想給無助的太太壹個安撫。不管她把那個男嬰說得多可怕,他都淡淡地笑。

       但是,卞太太堅決要搬家。

       卞疆:“壹點必要都沒有。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要不,妳就別做生意了,回來天天陪著我。”說著,她的眼睛就濕了。

       卞疆想了想,說:“好吧,搬家。我給妳買鎮上最好的房子。”卞家挺有錢,在小鎮算是首富了。

       卞太太:“我要住樓。開糧店的霍三九剛剛蓋了壹棟,二層的,他家要搬到城裏去,這幾天他正在賣呢。那樓在鎮南,離這裏最遠。”

       卞疆:“我們現在就去看房子。”

       夫妻倆來到鎮南,看了看那棟二層的樓,很滿意。只是價錢太高了。他們和房主談了談,對方壹口價,不減。

       卞疆有點猶豫——要買下這房子,基本上就花掉了他家全部的存款。可是,卞太太說什麽都要買。卞疆拗不過她,壹咬牙,成交了。

       雙方約定三天後交錢。

       在回家的路上,卞太太心情特別好,她就要離開可怕的17排房了!

       當天下午,卞疆和太太就到銀行把錢取出來了。鼓溜溜壹提包人民幣。

       他們剛回到家,就聽見李太太在外面喊:“卞太太,我把叉給妳送來了。”她的腳步聲很響,“噔噔噔噔”進了院子。

       卞太太有點緊張地看了看老公。卞疆雖然不相信太太的懷疑,但是這兩天太太壹直對他描繪那個恐怖的嬰兒,耳熏目染,此時他也有點發憷。

       李太太抱著那個男嬰進了門。

       卞疆直盯盯地看那個男嬰。他在李太太懷裏專注地吃著壹根冰棍,吃得很不幹淨,嘴邊髒兮兮的。

       李太太大聲說:“喲,卞疆,妳回來了!”

       卞疆壹邊把那裝錢的提包放進床頭櫃壹邊說:“在外面跑累了,回來歇壹歇。”

       李太太:“好好歇壹歇吧,賺錢還有夠?”

       卞疆:“也沒賺多少錢。”

       李太太把男嬰放到床上,對卞疆說:“瞧,妳家多了壹個兒子。”接著,她對卞太太說:“輪到妳家了。”

       卞太太假裝親近地摸了摸男嬰的臉蛋,說:“好的,妳放心吧。”

       卞疆壹直在看那個男嬰,他覺得這個孩子除了長得有點醜,似乎很正常,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樣。

       李太太說:“那我走了。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坐坐呗?”

       李太太:“我還得去屠宰廠取下水。”

       李太太走後,卞疆抱起了那個男嬰,試探著逗他玩:“叉——叉——魯魯魯魯魯魯!”

       他竟然被卞疆逗得笑起來。

       卞疆小聲對太太說:“這孩子沒什麽。”

       太太瞟了那個男嬰壹眼,欲言又止。

       後來,卞疆把他放在沙發上,讓他自己玩玩具,他跟太太壹起去做飯了。

       在廚房裏,卞太太小聲說:“妳不要當那個孩子的面說什麽。”

       卞疆:“他聽不懂。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我總覺得他什麽都聽得懂。”

       卞疆:“咳,妳別自己嚇自己了。今晚,我摟他睡。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別!我害怕。不管他到底是什麽,咱們小心點總不是壞事。”

       卞疆色迷迷地說:“那我就摟妳睡。”

       吃晚飯的時候,叉狼吞虎咽,吃了很多。他還是不吃肉,專門吃青菜。

       卞太太壹邊吃壹邊冷冷地看著他那似乎很無辜的眼睛……

       晚上,卞疆躺在這個男嬰身邊,哄他睡覺。他輕輕拍著他,唱著搖籃曲:“小寶寶,真乖巧,靜靜睡著了……”

       男嬰靜靜睡著了。月光照在他的臉上,有點陰虛虛。他的身上被各種猜疑纏繞著,就像毛發壹樣,裏三層外三層,越來越看不清他的實質。

       卞疆把他抱起來,放在了裏屋的床上。這期間,卞太太覺得那房款放在床頭櫃裏不安全,又把它塞到了沙發底下。

       夫妻倆鑽進被窩。

       卞太太在黑暗中輕輕說:“妳別睡啊。”

       卞疆:“爲什麽?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我睡著了妳再睡。”

       卞疆:“好,我等妳。妳睡吧。”卞疆說著,摟緊了太太。

       那個男嬰睡的屋子杳無聲息。

       過了壹陣子,卞太太輕輕問:“卞疆,妳是不是睡著了?”

       “沒有,等妳呢。”卞疆在黑暗中說。

       又過了壹陣子,卞太太又輕輕說:“卞疆……”

       他沒有聲音了。恐懼壹下湧上卞太太的心頭……天亮了。吃過早飯,卞疆要去交房錢。

       他打開床頭櫃,沒看見那提包錢。卞太太正不情願地喂那個男嬰吃飯。她說:“我移到沙發底下了。”

       卞疆彎腰看沙發底下,說:“沒有啊。”

       卞太太說:“不可能。”

       她放下飯碗,來到沙發前,找了半天,什麽都沒有!她傻了。

       卞疆說:“妳好好想壹想,是不是放在沙發下了?”

       卞太太帶著哭腔了:“就是啊!”

       說完,她發瘋地把沙發跟前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。最後她壹下跌坐在地上,眼淚嘩嘩淌下來。卞疆也傻了。

       他們全部的積蓄,都不見了。那個男嬰坐在桌前,靜靜看著他們。卞太太感覺他好像在說:妳們走得了嗎?她的眼裏幾乎噴出了怒火,她想朝他大吼壹聲:滾!——但是終于沒有吼出來。

       她怕他。

       卞家被鎖定在了17排房。

       誰都別妄想離開這裏。

       卞疆的心情極其糟糕。那些錢是他多年來壹分壹文積攢起來的。那是他的血汗錢。

       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跷。難道那錢插翅飛了?難道暗中真有人不允許他們離開17排房?

       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     男嬰好像感覺到這個家遇到了倒黴的事情,他變得更乖,總是壹聲不響,在角落裏靜靜看著大人的壹舉壹動,眼神像貓。

       自從丟了錢,卞太太對男嬰更是充滿了深仇大恨。她很少對他說話,偶爾叫他吃飯或者叫他睡覺,也是粗聲大氣,態度極其不好。

       每次卞太太叱喝他,他都很害怕,不安地觀察著卞太太的神色,不知所措。

       卞疆也開始排斥他了。他覺得,這個男嬰馴從的背後,確實藏著另壹面。幾天來,卞太太像霜打的花瓣,壹下憔悴了許多。她總是蒙著被子抽泣。

       卞疆就勸她:“別哭了,妳能把錢哭回來嗎?沒用。……錢是人掙的,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,壹切都會好起來,很快。……老話說,破財免災。”

       卞太太擦了壹把鼻涕,瞟壹眼在裏屋玩耍的男嬰,小聲說:“就怕破了財還有災。”

       卞疆:“不會的。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我已經感覺到了……”

     

     11、像花環的花圈

       連類和胡楊認識很久了。

       他是卡車司機,住在鄰鎮,連類的丈夫活著時,跟他是最好的朋友。

       連類的丈夫死後,胡楊來得少了。但是,只要他開車路過絕倫帝小鎮,只要是白天,他都會來看看連類,幫她幹壹些男人的活。有壹次,連類修房子,都是胡楊壹個人幹的。

     

       連類壹直很感激他。連類很寂寞。

       胡楊是壹個很魁梧的男人,他的家不在絕倫帝,他在路上。

       時間長了,就像很多故事那樣,她和他的關系發生了轉折。不過,連類很收斂,她不讓胡楊經常來。她不想弄得滿城風雨。

       兩個人大約半年有壹次交歡。

       絕倫帝小鎮的居民很少猜疑,他們對連類的事情壹無所知。

       迢迢掉井的那壹天,慕容太太來做連衣裙的時候,胡楊正在連類家。

       那是白天,兩個人急急匆匆,也沒有采取安全措施,冒了壹次險。

       過了壹些日子,連類有嘔吐的感覺,她立即懷疑是懷孕了。她壹天壹天地數日子,果然,紅沒有來。

       她跟丈夫睡了整整365天都沒有懷上孩子,而胡楊壹發即中。她不知所措了。

       她給胡楊打了壹個電話,問他怎麽辦。胡楊說:“打掉呗。”

       連類的心哆嗦了壹下。

       平時,誰踩死壹只螞蟻連類都會感到殘忍,更別說殺雞殺魚了。而現在,卻要把壹個生命銷毀,並且是她親生的孩子!

       但是,無論怎樣,她都沒有勇氣把這個孩子生下來。盡管她非常希望有個孩子陪伴她,度過這寂寞而漫長的人生。

       兩個月後,胡楊開車來了,他悄悄帶上連類,去了縣城。他們當然不敢在絕倫帝小鎮醫院墮胎。

       到了縣城,他們進了壹家挺幹淨的私人診所。上手術台的時候,連類的身子不停地抖,她想抓緊胡楊,可是胡楊被隔離了。

       疼。

       冰冷、尖利的鐵器。

       溫暖、柔弱的生命……

       汗順著連類的臉頰“嘩嘩嘩”流淌。

       最後,她像做夢壹樣看見了那個無辜的小生命,他紅紅的,鮮鮮的,被大夫裝進盤子裏端走了。

       那是她的孩子。

       他十分信任母親的子宮,他相信在那裏面沒有人能夠傷害他。

       是啊,如果在子宮裏都不安全了,還有安全的地方嗎?

       他毫無戒備地在裏面安靜地睡著……

       他還沒有長成人形,他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——他能鬥過誰呢!

       突然,穿白大褂的劊子手來了,他們輕易就把他弄碎了。連類覺得,自己正是這些劊子手的同謀和幫凶。

       胡楊扶她走出診所後,她大哭起來。

       胡楊勸她,她什麽都聽不進去。她的眼前壹直晃動著那冷冰冰的盤子,盤子裏裝著她的孩子,紅紅的,鮮鮮的……

       連類回家了。

       正像壹個作家描寫的那樣,她覺得路邊的楊樹上都長滿了眼睛。那些眼睛沒有成雙成對的,它們形態各異,分布淩亂,都木木地盯著她看。

       其實,這次的凶殺事件沒有任何人察覺。她平時跟大家接觸很少,大家把她都忽略了。

       當天晚夜裏,連類到屋外上廁所,看見門口擺著壹個紙物,在夜風中“嘩啦啦”地抖動。她被嚇了壹跳。

       走上前去,她看清那竟然是壹個小小的花圈!

       那花圈沒有黑白色,它是用各種彩色的紙紮成的,極其鮮豔,甚至更像壹個喜慶的花環。可它確實是壹個花圈。

       她的心猛跳起來,悄悄把那古怪的花圈提進房子裏,燒了。

       躺在床上,連類越想越害怕。送花圈的人到底是誰呢?難道他壹直在身後跟蹤自己?難道他壹直在暗處窺視自己?

       她壹夜沒有睡。

       過了好多天,她的恐懼才慢慢消退。

       她很少出門,她羞愧難當。她知道,在這世界上,至少有壹個人是知道自己的秘密的,盡管她不知道他是誰。壹個人知道就等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……

       她的神志漸漸恍惚起來。每當天壹黑下來,她就看見那個孩子在她眼前飄過來飄過去,紅紅的,鮮鮮的……

       這天夜裏,她做了壹個夢,夢見了那個孩子。他沒有身體,只有壹雙嫩嫩的眼睛,那雙眼睛茫然無助地看著她:媽媽呀,妳救我,救我……

       連類救不了他。那雙眼睛越來越遠了,向壹片無底的黑暗沈沒下去,它直直地看著她,有怨恨,有委屈,有恐懼……

       連類壹下就醒了。

       四周漆黑。她感到很多靈魂在窗外遊蕩。

       她很想給胡楊打個電話,可是終于制止了自己。他是有妻室的人……

       白色的電話突然響了,那聲音在死寂的子夜裏十分刺耳。

       她伸了幾次手,都不敢接。是誰呢?平時,沒有任何人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,包括胡楊。是胡楊嗎?

       白色的電話壹直響。最後,連類終于把它拿起來:“喂……”

       裏面竟然傳來壹個嬰孩的聲音!他哭訴著:“媽媽……妳別丟下我……妳別丟下我呀!……”

       連類壹下就扔了電話,全身像篩糠壹樣抖。

       很快,它又響了。她不敢再接,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它。

       它壹直在響,很急切,直到窗外的公雞叫出第壹聲,它才陡然停止……

       黑夜漫長,白晝短暫。

       太陽很快又要落山了。連類哆哆嗦嗦地給胡楊打了壹個電話,她想讓胡楊來陪她壹夜,她實在挺不住了。

       胡楊竟然不在。他的孩子說他到外縣拉貨去了,要壹周之後才能回來。

       連類沒指望了。最後,她只好去找慕容太太,謊說夜裏有人打騷擾電話,她很害怕,請慕容太太晚上來跟她做個伴。

       慕容太太爽快地答應了。她還沒有完全從痛失愛女的悲郁中解脫出來,老公又遠在天邊,她晚上正好有個伴說說話。

       慕容太太跟連類睡了三天。三個夜裏,那電話都沒響壹聲。第四天,連類不好意思再讓慕容太太做伴了。

       又剩下連類壹個人了。

       她安慰自己說:也許那天是壹個逼真的夢,是自己把陰陽給混淆了……

       在天黑之前,她拔掉了電話線。

       電話沒有響,電話當然不可能再響。快半夜的時候,提心吊膽的連類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。

       突然,她被什麽聲音驚醒了。她驚恐地豎起耳朵:那個嬰孩的哭訴聲又來了!

       她嚇得面無人色:電話線不是拔掉了嗎?

       那聲音飄蕩在漆黑的窗外,緊緊貼著窗戶:媽媽……妳別丟下我……妳別丟下我呀!……我好冷啊……我好冷啊!……

       連類本能地抓起電話要報警,忽然想起電話線被她拔掉了。她大喊起來:“有鬼呀!有鬼呀!”

       鄰居都被連類叫醒了,紛紛跑來。

       他們看見連類只穿著內衣,站在窗前,揮舞壹條長褲,往窗外驅趕著什麽。窗外漆黑。她的動作讓人感到很恐怖。

       慕容太太大聲問:“連類,妳在幹什麽!”

       連類驚恐地說:“我的孩子!我的孩子!”

       大家都意識到連類可能是瘋了。

       慕容太太又問:“妳哪有孩子?”

       連類很生氣地瞪了慕容太太壹眼:“我有沒有孩子妳管得著嗎!”

       李太太強制地把她手中的長褲奪下來,抱著她坐在床上。她像小貓壹樣縮在李太太的懷裏,不停地顫抖。慕容太太打開冰箱給她倒了壹杯梨汁。卞太太站在她的面前,柔和地說:“連類,妳冷靜點,大家不是都在嗎?到底發生了什麽,妳說出來,心裏也痛快壹些。”

       連類突然大哭:“我的孩子回來了,他不想走啊,我作孽啊!”

       卞太太:“妳的孩子在哪兒呀?”

       連類驚恐地指著窗戶:“他就貼在窗戶上,妳們快點趕他走!”

       這時候,張古來了。

       張古,可愛的張古,他是惟壹明察秋毫的人,惟壹懂得壹切真理從懷疑開始的人,愛思考的人,锲而不舍要查清事實真相,堅決和邪惡鬥爭到底的人,不懼危險的人,甚至被人誤解爲精神病的人……他出場了!

       當然,他的裝束確實有點滑稽——還是鴨舌帽,大墨鏡,叼著煙鬥,拄著文明棍。他之所以來晚了,可能就是因爲他出場之前要打扮壹番。

       他站在連類面前,問了壹些問題,還做了筆錄。這些問題,在別人看來可能毫無用處,甚至有點古怪,張古卻相信他是在抄近路逼近謎底……

       連類折騰累了,她在李太太的懷裏沈沈地睡去。

       張古小聲問大家:“連類清醒的時候,最後誰跟她接觸過?”

       慕容太太說:“我。她說有人打騷擾電話,讓我做伴。”

       張古若有所思,把這壹條記上,還畫了重點號。然後,他開始檢查電話線,發現電話線被拔掉了。

       ……這壹夜,大家都沒有離開。

       天亮後,有人給連類的婆家報了信,他們把連類從17排房接走了。

       接著,婆家又給連類的舅舅報了信,他們把連類從絕倫帝小鎮接走了。

       17排房有壹個房子空了。

       連類的婆婆要把這個房子賣掉,可是買主來看過房子後,說什麽都不買了。

       因爲,那買主在院子裏又看見了壹只像花環的花圈。

     

     

     

     12、壹樁婚姻的終結

     

       卞家房款失竊,引起鐵柱的高度重視。

     

       案發後,他立即到現場勘察。跟以前所有的案件壹樣,他沒有得到任何線索。

     

       門窗都鎖著,沒有被破壞的痕迹。房子裏除了卞疆夫妻倆,只有壹個還不會說話的蹒跚學步的孩子。

     

     

       怎麽回事呢?他又想不明白了。

     

       這天晚上,卞疆對太太說:“明天我就走了。”

     

       她有點害怕,壹下抱緊了老公:“我壹個人害怕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我必須得走了,生意已經被耽誤了。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我也跟妳去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不行,我們幾個合夥做生意,都是男人,壹起吃,壹起住,妳去怎麽辦?而且,人家都沒有帶家屬。再說,我們這種生意不固定,今天跑到這裏,明天跑到那裏,天天都在車上,很動蕩。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那也不能總把我丟在家裏啊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我更想妳。等我的生意做出壹定規模,穩定了,我立即接妳走,再也不回來了。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妳快點接我啊。我害怕這個地方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我會的。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妳別睡,等我睡著了妳再睡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好的,我等妳,妳睡吧。”

     

       ……半夜時,卞疆被什麽聲音弄醒了。他睜開眼,聽見是身邊的太太在說話,她壹邊哭壹邊說:“妳別走!妳別走!”

     

       四周太黑了,太靜了,太太的聲音顯得很突兀,很恐怖。卞疆使勁推她的肩,好半天她才醒過來。她萬分委屈地抱住卞疆,哭得更厲害了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妳怎麽了?”

     

       問了幾遍,她才止住哭,黯淡地說:“妳還記不記得我們結婚那年遇到的那個算卦的老頭?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哪個算卦的老頭?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我們去城裏買電腦,在路邊,那個穿呢子大衣的老頭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噢,想起來了。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他爲我們算卦,說我們的婚姻到不了頭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妳信那鬼話?我們這麽多年不是過來了嗎?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剛才,我夢見他來了。他拉著妳就走,說我們不應該做夫妻。妳也不反抗,就跟他走了。我在後面追,怎麽也追不上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別胡思亂想了,睡吧。”

     

       太太:“我有壹種預感,好像要出什麽事,我倆好像要到頭了……”她壹邊說壹邊又低低地啜泣起來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輕輕親了她壹下,說:“我怎麽會抛棄妳呢?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還在哭,那哭聲讓卞疆的心情很壓抑,她說的話壹直在他的耳邊回響:好像要到頭了……

     

       第二天早上,卞太太就找到李太太和慕容太太,提出要退出幾個人的約定:她不再收養這個男嬰了。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很詫異。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心直口快地說:“妳這就不對了。當時,咱們幾個人都同意輪流收養這個孩子,才把他抱回來。現在,妳怎麽能說退出就推出呢?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:“我老公今天要走了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:“他走不走和這個孩子有什麽關系?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:“妳們知道,我家失竊了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:“妳總不會以爲是叉偷的吧?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:“我沒說是他偷的。我是說,現在我家壹貧如洗了。卞疆沒有固定收入,接下來的生活得靠他壹分壹分地賺。我實在沒有能力再收養壹個孩子了。”

     

       慕容太太歎口氣說:“好吧,那就把叉先接到我家吧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的臉上挂著歉意:“另外,我想說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看著她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鼓了鼓勇氣:“我想說,這個孩子好像有問題。”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:“什麽問題?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壓低聲音,說:“我覺得他是兩個,明中壹個暗中壹個。”

     

       李太太:“別胡說了。多可憐的孩子!”

     

       只有慕容太太聽了卞太太的話,心抖了壹下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馬上回家把那個男嬰領出來。壹路上,她沒有看他壹眼。

     

       她把他交給慕容太太,急匆匆就離開了。走到門口,她回頭瞟了他壹眼,他直直地看著她,那眼神讓她不寒而栗。

     

       走出慕容家,卞太太的心情壹下好了許多——她終于把這個可怕的東西甩出去了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在收拾東西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說:“妳等著,我到附近小賣店給妳買幾瓶純淨水去。”說完,她出了門。

     

       窗外的陽光很好,樹上的鳥兒“叽叽喳喳”地叫,它們在談論明天的天氣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只想帶幾件換洗衣服和壹些書。他的眼睛在書架上看來看去。最後,他的手伸向周德東寫的恐怖故事……

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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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繼續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
     

       他看見書架上有壹疊照片,有幾十張。照片上那白花花的肉吸引了他的目光——那無疑是A級照,他經常在黃色網站浏覽。

     

       家裏怎麽有這種照片?

     

       他拿起來,蓦地瞪大了眼睛——那男人竟是鎮長!

     

       由于角度問題,他看不見鎮長身下的那個女人。

     

       鎮長赤身裸體的照片突然出現在他的家裏,他肯定要壹張張地看下去。

     

       鎮長的表情千變萬化,有的很痛苦,有的很幸福,有的龇牙咧嘴,有的怒目橫眉……

     

       他壹張壹張地翻,那個女人的臉露得越來越多。最後,卞疆終于看清——那女人正是他的老婆。

     

       他們做愛的地點正是自己的家。

     

       她在鎮長的身下、身上、懷裏、懷外,表情無比陶醉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傻了。

     

       他像壹頭發怒的獅子,舉起腳把椅子踹翻了。接著,他壹發不可收,把四周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。發泄夠了,他呆呆地坐在地上。

     

       他的心裏壓上了壹座山。他相信自己壹輩子都推不翻。

     

       他在外面奔走,操勞,爲這個家賺錢,吃的苦太多太多。而他的老婆在家裏卻跟另壹個男人顛鸾倒鳳!

     

       太太還沒回來。

     

       這段時間,卞疆已經做出了壹個決定。他爲這個決定想哭。

     

       太太終于回來了,她手裏拎著幾瓶純淨水。她沒有壹點心理准備,進屋後吃了壹驚:“怎麽了?這麽亂!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看著她,沒有說話。

     

       她感到氣氛不對頭,四處看了看,壹下就看見了書架上那疊照片。她走過去拿起來壹看,當時就傻住了。

     

       她軟軟地靠在書架上。

     

       她腦袋裏閃過的第壹個人就是那個男嬰!

     

       她和鎮長在壹起,神不知鬼不覺,沒有壹個人知道,她只是沒有防備那個男嬰!有壹次,她跟鎮長通電話約會,他就在壹旁靜靜地玩。算起來,在她撫養他的壹個月裏,鎮長有三次來到她的家裏過夜……

     

       前不久,她曾經有壹次發現家裏的空膠卷好像不夠數。當時她並沒有多想,以爲是自己記錯了……

     

       可惡的男嬰,肯定是他搞的鬼!他不但要讓這個家壹貧如洗,還要讓這個家星離雨散……

     

       可是,他是怎麽拍的呢?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陡然想起昨夜那個夢:到頭了……

     

       她壹張張撕那些照片,眼淚流下來。她說:“卞疆,妳打我吧。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冷冷地說:“離婚。”

     

       她呆呆地看著老公,說:“不能挽回了?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:“妳說呢?”

     

       她看得出來,他已經鐵了心。

     

       他站起來,翻箱倒櫃,終于找到了他們的結婚證,他把它裝進口袋,平靜地說:“我在前面走,還是妳在前面走?”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說:“我。”

     

       她慢慢朝門外走,走過卞疆身邊時,她突然大哭起來,緊緊摟住他:“卞疆,妳原諒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!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沒有表情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壹邊哭壹邊說:“我壹個人在家,快三年了,實在沒意思……妳理解我嗎?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沒有表情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:“妳讓我用後半生彌補妳,好嗎?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還是沒有表情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:“那個算卦的老頭早就說我們到不了頭,卞疆,發生這件事,是命中注定的,妳別這樣恨我,好不好?我們壹起和命抗爭,好不好?妳別離開我,好不好?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這時,卞疆眼裏的淚流下來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顫顫地說:“都是那個男嬰搗的鬼,他偷了我們的錢,又要逼我們離婚……”

     

       卞疆大聲吼道:“是誰搗的鬼不重要!不管怎麽說,妳是不是跟人家睡了?”

     

       她啞口無言了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擦擦淚,平靜了壹下,說:“妳洗洗臉。還是我先走,我在那裏等妳。”然後,他大步走出去了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哭得癱倒在地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和卞太太很快就把離婚手續辦完了。

     

       盡管他們沒有對任何人聲張,但是鎮裏很多人還是知道了這個消息。

     

       卞疆走了。他把房子和家裏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卞太太(我們繼續叫她卞太太),壹個人去漂泊天涯。

     

       他離開小鎮的那天,就像電影裏演的壹樣,天陰了,雨浙浙瀝瀝落下來。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知道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回來了。她像傻子壹樣站在門口,看著他的背影遠去,直到看不見……這狠心的,竟然沒有回壹下頭。

     

       她已經哭成了壹個淚人。

     

       日子壹天天地過去,卞太太盼著老公回心轉意,突然出現。

     

       可是他再也沒有回來。

     

       這天,卞太太突然回想起,那天她翻看那些偷拍的照片,其中壹張照片裏有那個男嬰,他在卞太太和鎮長的旁邊睡著!

     

       卞太太糊塗了,只要有壹個鏡頭裏出現了男嬰,就說明這些照片不是他拍的。

     

       不是他拍的!

     

       那是誰?

     

       還有壹個第三者埋伏在暗中,潛藏在她家的某壹個地方,把他們交歡的場面全部偷看?把他們的癫狂愛語全部偷聽?

     

       她感到後背發冷。</FONT>

     

【序號】:1589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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